章 能 全
我們正處于新的時代 。這個新時代的最大特征,就是急劇變革 。
伴隨著第四次工業革命的到來,全新技術的飛速發展,特別是量子信息技術、人工智能、機器人技術、虛擬現實與生物技術的發展,將使人類社會、經濟形態與文化創新持續發生劇變。
在互聯網連接飛速發展和移動技術迅速普及的推動下,可持續的人類發展和社會發展,一方面將會使全球人類成為生命共同體,而邁向全球一體化。“我們應將全人類視為一棵樹,而我們自己就是一片樹葉。離開這棵樹,離開他人,我們無法生存。”[1]而另一方面,正是科技的迅猛發展,加劇了各類國家之間與內部的不平等,財富越來越集中在少數人中,不寬容和暴力日益嚴重。
隨著知識經濟的悄然而至,使社會的經濟形態發生了根本改變 。如果說,“土地”是農業經濟的基礎,“資本”是工業經濟的支柱,那么,“智能”則是知識經濟的命脈,因而知識經濟亦稱智能經濟。這是建立在知識的生產、分配與使用基礎上的經濟,是知識在生產中占主導地位,知識產業成為龍頭產業的經濟形態。它一方面對未來“勞動者”素養的訴求,將隨著經濟的發展而持續上升;另一方面則隨著經濟的發展,財富的增加,卻加劇了它的脆弱性和不平等。
美國人類學家泰勒1871年在其《原始文化》一書中說:“文化,是人類以社會成員的身份習得的復合性整體,包括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風格和其他一切能力和習慣。”這個被人們公認的文化定義,其實質是把文化限制在精神文明的范疇。誠然如此,但由于他“是人類以社成員的身份習得的”,而社會的多樣性,使得文化豐富多采。各個國家和民族都有自身的文化傳統。文化傳統的多樣性,各種知識體系的碰撞,既會制約著未來的發展,又“是激發人類創造力和實現財富的最大源泉” [2],致使新知正以幾何級數的速度在增長,從而使學習成為人們生活的第一需要,并伴隨著人的一生。
世界在變。人們在審視當代社會變革趨勢的過程中,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一切為了經濟增長已不再被看作是可以使物質進步與公正、尊重人的地位、尊重我們應完好地傳給后代的自然財富和諧一致的理想途徑”[3];人的現代化是一切現代化的基礎。這正如對未來研究極富權威的“羅馬俱樂部”總裁奧雷列奧·佩西在他的報告 《未來一百年》 中所說: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提示未來,有一點必須首肯——未來是以個人素質全面發展為基礎的社會。”[4] 其因亦如以《人的現代化》一書聞名于世的美國社會學家A·英格爾斯在其書中所言:“痛切的教訓使一些人開始體會和領悟到那些完善的現代制度以及伴隨而來的指導大綱、管理守則,本身是一些空的軀殼。如果一個國家的人民缺乏一種賦予這些制度以真實生命力的廣泛現代心理基礎,如果執行和運用這些現代制度的人,自已還沒有從心理、思想、態度和行為方式上都經歷一個向現代化的轉變,失敗和畸形發展的悲劇是不可避免的。再完美的現代制度和管理方法,再先進的技術工藝,也會在傳統人的手中變成廢紙一堆。” “一個國家,只有當它的人民是現代人,它的國民從心理和行為上都轉變為現代的人格,它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管理中的工作人員都獲得了某種與現代化發展相適應的現代化,這樣的國家才可真正稱之現代化國家。否則,高速穩定的經濟發展和有效的管理,都不會得以實現。即使經濟已經開始起飛,也不會持續長久” [5]。
直視社會無處不在經歷著深刻變革的現實,人們在尋求對策的過程中,深刻的意識到 “這種變革呼喚著新的教育形式,培養今日和明日社會、經濟所需的能力” [6]。這因為“教育將促進人權和尊嚴,消除貧窮,強化可持續性,為所有的人建設更美好的未來。”“再也沒有比教育更為強大的變革力量。” [7]而現行教育,正如美國社會學家阿爾溫.托夫勒在《未來的震蕩》一書中所指出的那樣,在“通向新社會的崎嶇道路正從未來的迷霧中隱現。然而,恰恰在我們接近目標的時侯,有證據表明,我們最重要的一個子系統——教育——正面臨著失靈的危險。今日的教育,甚至我們‘最好的’中小學和大學所達到的教育,犯了一個令人失望的與時代不符的錯誤。”
時代在變。要使我們的教育主動適應變化的時代,就必須對現行教育做出改變,使“更新教育事業成為圧倒一切之事”[8]。這種“更新”,不是可有可無,而是必須的急切的;不是零星的,而是整體的;不只是眼前的,而更應是面向未來的;不是一時的,而是持續深入的。
注釋:
[1] [2] [6] [7]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中文科譯。 反思教育。 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17.6.
[3]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教育叢書.教育——財富蘊藏其中. 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1996.12.
[4] [5]轉引自解思忠,《國民素質憂思錄》。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1998.5.
[8]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教育發展委員會編著.學會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1996.6.